听评书

2022-04-02

□舒仕明

  那天,在公园里溜达时,无意间看见一老人衣服口袋里放着一个小收音机,听声音是正播放着评书。只见他全神贯注,听得津津有味……顿时,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,让我想起了上世纪80年代听评书的事情。
  1982年,我考上了镇上的初中。一到中午放学,学校的喇叭便准时放了起来。那是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最快乐的时光,不但可以听新闻,更重要的是12点半到13点的《评书联播》节目,深深地吸引着我们。为了听得更清楚,我和同学们三下五除二吃完饭,然后端着板凳,规规矩矩地坐在操场中央认真听喇叭里播放的评书,生怕错过了一句。
  每天,我把评书讲的内容牢牢地记在脑海里,放学后回到家,村里几个比我稍小的伙伴便围过来,让我讲评书给他们听,于是我便学着喇叭里“上回书说到”和“欲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”的语气中开始和结束评书,让故事跌宕起伏,充满了趣味和悬念。
  记得那时听的是刘兰芳讲的《杨家将》《岳飞传》等评书。有一回,一个小伙伴的父亲找到我家,说他儿子很伤心,意思是我造成的,要求承担责任。一问才知道,原来是评书《杨家将》里的内容讲到杨七郎被潘仁美割皮遮目,乱箭射死;后来《岳飞传》又讲到岳飞父子被秦桧陷害,死于风波亭……小伙伴听了很伤心,回到家里哭,他父亲知道是我讲的后,就来“兴师问罪”,让我把杨七郎和岳飞变得活过来。我感到很为难,说评书里就是这样讲的,不能改变。随后,小伙伴们在家长的管束下,都不来听我讲评书了。学校因为要集中精力抓教学,也停止了中午播放评书。
  但那时精神生活单一,听评书的热潮遍及城乡。怎么办呢?好在家家户户都安了广播,条件稍好的还买了收音机。我家条件不好,自然只能听广播里的评书了,于是每天中午一放学,我便和几个同学往家里飞奔,10来里路,必须半小时到达,才能赶上12点半开始的评书,这在不知不觉中锻炼了我们的体魄。
  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家,由于广播挂得较高,声音小,我便端来板凳,站在广播下面凝神静听。有时听完评书,才发现家里还没煮饭,父母还在山上干活呢!没有办法,只有随便找来两个红苕或者能够充饥的食物,急急忙忙吃着往学校赶。
  随着评书越听越多,包括袁阔成讲的《三国演义》、单田芳讲的《隋唐演义》、王刚讲的《武松演义》等等,我逐渐获得了不少的知识,明白了许多道理。
  后来,由于电视进入寻常百姓家,特别是电脑、手机的普及,娱乐方式越来越多,人们的精神生活越来越丰富,评书便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。但即使岁月走远,时代变迁,听评书作为那个时代人们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,成为了我们心中永恒的记忆。